慶陽人李息，蘭州城的奠基者

蘭州市西固區金城公園的李息塑像

　　在蘭州兩千多年的建城歷史中，有兩個人不得不說，一個是秦代名將蒙恬，他修筑了最早的榆中城，開創了蘭州城建史；另一個是漢代李息，他修筑漢金城縣城，奠定了今日大蘭州的基礎。

　　那么，漢代的蘭州人是怎樣生活的呢？

　　A?李息，能文能武是全才

　　秦漢時期的蘭州，從荒蠻走向文明，從落后走向繁華，從邊緣地帶走向帝國腹地。這階段，可以說是蘭州歷史上最重要的時段，沒有秦漢時期的蘭州，蘭州久遠的歷史文化就無從談起。

　　漢代的蘭州，有一個人無法繞過，他就是李息。李息是北地郡郁郅（今甘肅慶陽）人。不過，他的經歷似乎和李廣相似，難封官爵。漢景帝時期，李息以北地六郡良家子身份，到漢景帝身邊做了一名普通官吏，真正出頭是到漢武帝時期了。

　　漢武帝即位后第八年，李息才成為材官將軍。“材官”是秦漢時設置的一種軍事預備兵兵種。李息當將軍后不久，漢王朝第一次大規模反擊匈奴的大戰也拉開了帷幕。這場大戰就是馬邑之戰。

　　馬邑之戰發生在公元前133年（漢武帝元光二年）。這場戰役策劃人是大行王恢（大行是古代接待賓客的官吏，相當于外交官員）。事情是這樣的：當時，馬邑有個大商人聶壹來找王恢，出了一個主意。他說，匈奴不斷騷擾邊境，防不勝防，不如趁著和親的機會，把匈奴人引進來，消滅他們的生力軍。

　　這個方案很大膽也很冒險。因為匈奴騎兵的實力強大且來去如風，不易包圍。漢武帝聽了王恢的匯報后也很猶豫，這是漢軍第一次大規模同匈奴人作戰，不可不慎。朝廷的官員，有贊成的，也有反對的。最后，漢武帝還是決定采用王恢的建議，出動30萬大軍，護軍將軍韓安國、驍騎將軍李廣、輕車將軍公孫賀率主力埋伏在馬邑附近的山谷中。將屯將軍王恢與材官將軍李息率3萬多人出代郡（今河北省蔚縣東北），準備側擊匈奴的輜重并斷其退路。

　　引誘計劃實施后，前期比較成功。匈奴軍臣單于率十多萬人馬來奪取馬邑。快到馬邑時，匈奴人攻下了一個漢軍的崗亭，俘獲一名軍官。結果，計劃露餡，匈奴人撥轉馬頭撒腿而逃。最后，30萬大軍無功而返，王恢自殺。

　　這是李息參加的第一次大戰。6年后，李息再次為將軍，出代地；又過了3年，他跟隨大將軍衛青出朔方，這次他依舊是將軍。這兩次加上馬邑伏擊戰，李息三次為將，都無功而返。李息的軍旅生涯也就此畫上了句號。后來，李息調為文職干部，其后多任大行一職。

　　李息和蘭州這塊土地很快有了密切關系。

金城覽勝圖所繪制的清代蘭州城

　　B?李息修筑金城縣，安置歸降的匈奴人

　　戰國末期，匈奴趁秦滅六國之機，大舉南下，逼近黃河一線。匈奴人站在蘭州黃河邊，看到河對面的山非常高，所以取名叫皋蘭。皋蘭是音譯。匈奴人謂天為祁連，而皋蘭、烏蘭、賀蘭諸山名，都和“祁連”發音相近，有高峻之意。

　　漢武帝元狩二年（公元前121年），漢武帝決定發動河西大戰，同匈奴爭奪河西走廊地區。這年春、夏，年輕的霍去病率領騎兵，兩次長途奔襲匈奴，擊破多個匈奴部落，就連休屠王的“祭天金人”都被漢軍繳獲了。匈奴單于對此非常不滿，準備把駐牧在河西走廊的渾邪王、休屠王殺掉以示懲罰，兩人非常害怕，私下商量降漢。

　　朝廷獲知渾邪、休屠二王歸降的消息后，派霍去病率軍渡過黃河去受降。誰知這個時候休屠王卻后悔了，準備臨陣變卦。危急時刻，渾邪王當機立斷，斬殺了休屠王，穩住近十萬歸降的匈奴人。霍去病過河前，派大行李息在黃河南岸修筑城堡，準備安置歸降的匈奴人。《史記·驃騎列傳》記載，漢武帝元狩二年（公元前121年），霍去病征討河西匈奴。是年秋，在返回長安途中，命麾下將軍李息在黃河岸邊筑城。李息修筑的城堡是西固城的前身，為漢代金城縣所在地。

　　關于金城一名的來歷，大體有三種說法，其一，掘地得金之說。據說“筑城時掘地得金”；其二，地勢險要之說，有固若金湯之意;其三，金城在都城長安的西面，從五行方位來說，西方屬金，故而命名金城。

　　在漢代，蘭州的統治中心就在金城縣一帶。這里既控制了黃河渡口，也扼守住西北交通十字路口。

　　Ｃ 漢代，蘭州人生活很愜意

　　最初的金城縣城非常簡陋，其實就一個要塞，職責是保衛黃河渡口的安全。縣政府所直接管轄的地方，也就是縣城周圍數十里而已，吃俸祿也不過有“縣尉丞命卿二人”。

　　后來，中央政府經營西域及河湟谷地的力度不斷加強，蘭州的政治軍事的地位日益重要。在元鼎三年（公元前116年），從隴西郡中分設了天水郡，今天蘭州的榆中縣、城關區、七里河區、西固區等地方歸天水郡管轄。公元前81年，漢政府設立金城郡，郡治允吾（在今天青海民和境內），管轄十三縣，轄區包括了蘭州很大的一部分，后金城縣一度成為金城郡治所。蘭州的范圍逐漸形成。

　　西漢時金城郡所轄的十三縣，有38000多戶，149648人，這是金城人口達到的第一個高峰。大量外地移民，促使蘭州的農業和手工業飛速發展，加上絲綢之路的開通，中西經濟文化交往的開展，蘭州的經濟和社會發展也繁榮起來，長安的流行時尚也影響了金城居民。

　　這些年蘭州出土的漢代文物，除鐵犁鏵、鐵犁鏡等農具和鐵斧頭、錢范外，有陶器、銅器、玉器、石硯、磚瓦、漆器、白金瓶、錢幣，以及珍貴的墨跡紙、殘骨尺等等。1982年11月，在城關區西北民族學院（即今西北民族大學）工地上發掘清理了一座西漢墓，從中出土了一批青銅器，內有銅編鐘一套計12件，其形制與湖北隨縣曾侯乙墓（墓主死于公元前436年）出土的編鐘中的甬鐘頗為相似，惟體積較小，且不發聲。12件編鐘高均為4.2厘米,但銑間大小略有差異：3.9厘米的8件，4.2厘米的兩件，4.4厘米的兩件。每件編鐘的鼓面都有小圓枚，內壁的調音槽與鈴鐺的敲錘相似，但各不相同，且下端全都鑄死在壁上，不能搖動。透過這些珍貴文物，我們能看到漢代蘭州居民的生活狀態：兩千年前，蘭州人勤耕善戰，讀書寫字聽音樂，度過每一天。

　　大行李息是蘭州城市建設史上的第二位重要人物，此后蘭州兩千多年間，綿綿不絕，逐漸形成今天的規模。

　　撰文丨王文元